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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娘侧脸

发布时间: 2021-06-15 14:55:29

1、我们过几天就要开运动会了,跪求运动会的广播稿50到100字的稿子要自己写的,谢谢啊

致长跑运动员
人类的力量在那一刹那展现,拚搏在那一瞬间化为生命的起点,在那一刻万物化为虚有,只知道,胜利并不遥远。
抬起头往往前面,终点线已依稀可见。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辛劳,将在近日兑现。
洒一把艰辛的汗水,继续抬起疲倦的脚步,爆发的一吼气贯长虹,继续向前,不论成功与否,你已曾经拥有。曾记否,在终点欢呼,震惊四周。

致跳高运动员
一根竹竿,决定了你的命运。
是喜是悲,全在一瞬间。
你矫健的身躯,像一颗流星,划过寂静的黎明。
柔软的铺垫,融入了你所有的快乐。
所有的精彩都在你跳起的那一刻,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弧线——致铅球运动员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眼前,我不禁浮想联翩。
这精彩的弧线啊,凝结着多少辛勤的汗水。
无论的弧线啊,穿托着多少热切的企盼,它是这般自然,又是如此完美,没有什么遗憾,只留下一片美的体验。
我要永远将你留下,让我的心中印上一条弧线。

走过一段很长的路,
你用青春的脚步,
敲出铿锵的音符。
成功融入笑容,
失败也有幸福。
一双双期盼的目光,
每个人脚下都有一条成功之路。

为拚搏喝彩
在黑白相间的跑道上,留下了你们灿烂的身影。
在枪响的那一刹那,似流星、似闪电,
如骏马奔腾,如蛟龙腾空,如猛虎出洞,
不在乎名次高低,不在乎成绩高下。
努力拚搏,顽强奋斗,
即使落后,也顽强不屈,永不退缩!

败者的心声
悄悄的,我退居一旁,
避开所有的掌声和目光,
远离胜利者的灿烂和辉煌。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竞争,
我参与,也把滋味品尝。
那么,让我也抬起头,
甩掉心中的压抑,
下次运动会我仍会与你较量!

天和地的融合
是什么力量,
让你在百米上飞翔?
是什么力量,
让你用力量点燃着希望的操场?
在绿茵的操场上,
天地赋予你力量,
让你无忧无虑挥洒梦想和希望。

运动会感悟
无论乌云有几分阴沉,他给大地是一种感慨;
无论荆棘有几多稠密,它给目光是一片风景;
无论生活有几多泥潭,它给生命是一种考验!
一根竹笋,如果从头到饱满沧桑,也许能成为一首凯歌;
一株小草,如果能承受寒霜考验,也许能长成一片绿洲。
朋友们,不要坚持不放弃,你就是这场战斗中的胜者!
阳光灿烂的日子
运动场上,
有着健儿们奋勇拚搏的身影;
观众席上,
响着拉拉队员摇旗助威的呐喊。
这呐喊,弥漫友谊的芬芳;
这身影,凝聚着责任的力量。
但无论成功或是失败,
无论欢笑或是泪水,
我们永远铭记,
这充满奋斗的日子。

流 星
不祈求太阳的光芒,
也不肯用作月亮的伴娘
脚下的路要自己闯,
不怕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即使生命那么短暂,
也无悔无憾,
夜空上那道亮线,便是向命运最有力的挑战!

致长跑运动员
磨练的是非凡的毅力,
较量的是超常的体力,
拚搏的是出类拔萃的耐力,
把长长的跑道跑成一段漫漫的征程。
听,呼啸的风在为你喝彩;
看,猎猎的彩旗在为你加油!
加油吧,为了那辉煌的一瞬间!


为你们骄傲,为你们喝彩
——致100米运动员
运动场上有你们的步伐,
那是辛苦汗水的抒发,
你就像天边的云端,
有彩霞的绚丽色彩。
奔驰的骏马,
飞奔的步伐让你的胜利在前方等待。
为你们祝福,
为你们喝彩!

致运动员
某一天,
醒在梦的旁边;
手指间,光线有些特别;
我能看得见,看见光在变,
变成七彩的寓言,飞向梦的起点。
某一天,飞奔在跑道间;
两腮间,汗水不断流出;
我能感觉到,感觉你在变,
变成生活的强者,奔向成功的边缘!

虽然,天阴沉沉的,
虽然,有些隐隐的寒意。
但是,每个人都昂首向前,
每个人都精神焕发,
每个人都向着终点向着胜利冲去!
运动员们,你是我们的骄傲,
我们为你们欢呼,为你们加油!
以你为荣
你是体育宝座上的一颗灿烂夺目的珍珠,
你是在蓝天中展翅飞翔的雏鹰。
不要怕失败,
不要怕冷落,
无论何时,
我们以你为荣。

致八百米运动员
这是时间的磨练,这是毅力的考验。
虽然前途茫茫,但只要努力,总会胜利到达成功的彼岸。
运动员们,不要因为前途茫茫而灰心丧气,
不要因为成绩不理想而放弃自己。
茫茫中,胜利永远属于你。

风行天下

你没有忘记,
把闪亮的青春飞扬,
你没有忘记,
把身姿驰向胜利的方向,
风一样的驰骋,
风一样的纵横,
不要轻言放弃,
因为我们已为青春宣誓
——风行天下!

致运动员
你是跑道上划过的流星,
燃烧自己,洒下光辉,
也许你并没有看到成功像你挥手,
但你已奋斗拼搏过,
相信自己,
力量就在心中。

风雨中洒脱你的激情,
阳光下释放你的希冀,
没有你过去的过去,
只有把握现在,
没有你明天的明天,
只有眼前的路。
逝去的已经逝去,
要明白,今天的才是真正的你,
用你的真实,你的所有,
挥洒出心中的希望。
致1500米运动员
一滴滴汗水,飘在绿茵场上,
伴随着矫健的步伐,奏出希望的乐章。
一种种信念,放在蔚蓝的天空,
伴随着你那深沉的眼光,画出美丽的弧线。
人生能有几回搏?
千百上眼睛注视了你,
为了希望,为了胜利,跑出青春的梦想。
(外国语 初一一班 戴玥)
圆圆的希望
——致铅球运动员
沉甸甸的铅球,
寄托着你的希望,
奋力一抛的瞬间,
一道闪亮的弧线划破美丽的长空,
希望向前,再向前

2、杨子珊大婚公布的方式很帅气是怎么回事?

昨天,杨子姗和吴中天在台北举行婚礼。昨晚杨子珊就在微博晒出了热腾腾的照片:“办婚礼了,他叫吴中天。”


和两年前她领证时发布“嫁了,她叫吴中天”一样简洁帅气!一句话搞定。


早在前几天,杨子珊就在微博晒出了她的“电影版”结婚照。


这和老公吴中天现在转型当导演不无关系。

吴中天其实并不算出名,但演过多部台湾偶像剧,近两年才有了导演的新身份。


三年前他首部导演的短片《四十三阶》在金马奖和釜山影展都曾斩获奖项,才转型导演。

短片获奖后吴中天说杨子珊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为他有导演才能的人,“是她给我的鼓励,让我觉得我有拍片的可能。”


这组电影版的婚纱照确实很特别,但是杨子珊的脸却不太像原本的她了,连网友都说变样了,都没认出来…..


其实现场的婚礼照片杨子珊真的很美,老公吴中天也很帅有点像瘦版的小田切让。


婚礼办得很简单,并没有圈内明星到场,《致青春》中的小伙伴们也没来,伴郎是吴中天的发小,伴娘则是杨子姗的表妹。


杨子珊满脸的幸福,但从照片中能看出,跟那个时候《致青春》里演郑微时比确实差别挺大的。


特别是侧脸,鼻子和下巴特别明显,虽然更瘦更立体了,但是失去了原本的灵气。


杨子珊变是变了,但媳妇儿是人家吴中天的。

据说,吴中天虽然时隔两年为杨子珊办婚礼,全是亲力亲为,亲手设计两人的婚礼请帖,请帖上还有着吴中天手绘穿着婚纱的两人、电影拍摄器材及两人的名字首字母wy,可见有多宠杨子珊。

3、伴娘喜欢了伴郎

?

4、现代小说花开淡墨痕番外

关于CCTV-11

周末的晚上,云瑄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翻看国外的专业期刊,陈子墨陪在旁边。电视里是科学探索的节目,深入地壳的科学探险。

陈子墨能在周末晚上十二点之前出现在客厅的几率,比中3.6亿大奖的机会大不到哪里去。也难怪孩子们见了他回来,立刻疯了似的缠着他闹不停,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快2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又拉着他在客厅里‘躲猫猫’,最后她好说歹说的才在10点钟送了他们上床,条件是赠送一项‘爸爸的床头故事’作为福利。

她轻轻的翻了一页杂志,满篇尽是10个字母以上的超长单词和晦涩的专业术语。若是被姜爽看见她在周末的晚上看这样的东西,恐怕会直接敲开她的头,看看是不是全是半导体晶片。

这也不能怪她,家里除了小孩子的画报之外,就只有这类技术期刊,甚少有时尚杂志的踪影,反正她对时尚没感觉,看了也白看。

姜爽总说她无趣,越来越没有女人味,她却不这么认为,大概陈子墨也不觉得,因为他现在只会比她更无趣,每日除了公文就是会议,都快变成机器人了,两个孩子想好好跟他吃顿饭都十分艰难。

所以,就算她真的把这些专业文章当娱乐头条来看,恐怕他也绝对不会有意见。

电视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云瑄从杂志里抬起头,看见满屏幕的广告画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家子,正围着一件什么东西喜笑颜开,不遗余力的竖起大拇指。

对这样的低级桥段不感冒,她微微蹙眉,不用看也知道,有人大概已经魂游天外去了。

通常情况下,如果她在看东西,陈子墨会十分自觉的把电视的音量打低,反正现在的电视节目80%都配有字幕,完全可以做到不听声音只‘看’电视。

若是遇到广告时段,陈子墨要么会立刻转台,要么就干脆静音,像现在这样放任广告充斥屏幕,那只能说明一个情况——他、睡、着、了。套用小小墨的话说就是‘去见周的公公’了(请原谅小小墨对‘周公’的直白理解),用小小瑄的话说就是‘爸爸睡呼呼啦’!

面无表情的从电视屏幕上别开眼,去看身边的陈子墨。

果然,陈子墨歪在靠垫上安静的闭目而眠,荧光灯从屋顶洒下的光芒投在他的脸上,衬得他那张俊颜分外英挺。云瑄轻轻叹气,这家伙,到底还是累着了,开了一天的会,回来又跟两个小捣蛋疯玩了半天,不累才怪。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忙,好不容易赶在家里吃顿饭,还要被小小墨和小小瑄分去大半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的共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不过只要陈子墨在家,就一定会赖在客厅陪她,美其名曰增加夫妻间的相处时间,他们都是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人,只要进了家门,满心满眼的全都是家人。

他沉沉睡着的样子让人舍不得叫醒,只能等他醒来再回去安稳的睡上一觉。云瑄捡起被他扔在手边的遥控器,云瑄开始漫无目的的转台,音量已经调的足够低,不会影响她看书,更不会影响他瞌睡,只是——

瞥了一眼他的侧脸,云瑄悄悄的扯起嘴角,灵巧的手指轻按,把频道固定在CCTV-11,泰然自若的低头继续看她的杂志。

空中舞台里《红鬃烈马》的大戏正在上演,苦守寒窑一十八载的王宝钏被衣锦还乡的丈夫怀疑试探,好不容易盼来的久别重逢之后,立刻要面对与旁人共侍一夫的局面,这薛平贵也真好意思,早早的琵琶别抱了不说,还要假装陌生人对原配夫人旁敲侧击、言语调戏,武家坡前的那场闹剧,真真让人齿冷。

耳中听着第一名旦的华丽唱腔,云瑄在心底暗暗摇头,堂堂宰相之女竟然也能咽下这口气,若无其事的穿上皇后的朝服稳稳当当的演一出‘大登殿’?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冷嘲,那样的男人哪里值得苦守十八年?

‘怎么这副表情?’泉水般清冽的声线低低响起,带着一丝沉睡后的慵懒和暗哑,修长的手指抓过遥控器轻轻一按,画面切换到新闻播报员的标准笑容。

‘醒了?’收起冰冷的弧度,云瑄转头,对上那双清亮的墨色眸子,暗笑,‘夫君大人睡得可好?’

陈子墨愣了下,随即展开一个艳色无边的笑容,‘尚可,娘子的书可看完了?’

‘嗯,看完了。’云瑄努力绷着表情,不动声色的与他对答,可终究比不过陈子墨的功力,噗嗤的一笑,破了功。

‘切~干嘛学这么酸!’她不满的捶了他的肩膀,轻声抱怨,听上去却更像在打情骂俏。

陈子墨十分配合的顺着她的动作仰倒,就像以前陪着小小墨玩‘打仗’游戏时中弹时那样,只不过这次在倒下的同时,唇边漾起一抹坏笑,只见他长臂轻展,迅速揽过她的肩膀,微微使力,两人一同倒进软软的沙发。

云瑄低声惊呼,到底还是顾忌着两个小家伙,没敢太大声,突如其来的惊讶过后,两人相视对望,她随即笑倒在他的怀里。

‘讨厌’

‘嗯,讨厌。’

‘可恶!’

‘嗯,可恶。’

‘放手!’

‘嗯,不放手。’

经典的陈氏对白再度上演,陈子墨体贴的安抚住老婆大人的小性儿,关键时刻却丝毫不肯吃亏,于是惹了某人更大的不满。

云瑄眉间轻挑,斜着瞥了陈子墨一眼,唇角缓缓勾起。太清楚她这样子的表情意味着什么,陈子墨立刻打岔。

‘刚刚那出戏好像看过,叫什么来着?’很明显的转移某人的注意力,本来还有些忐忑,结果,他成功了。

云瑄突然笑得很得意,坐起来,上下打量着陈子墨,‘你刚才有在看?’

‘呃,是啊。’陈子墨有稍稍的迟疑,总觉得她这样的笑容,有些不妥。

‘觉得熟悉?’

‘有点。’
.

‘算了吧,’云瑄很同情的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陈子墨同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不看戏曲频道么?你以为我干嘛要换这个频道?’

‘干嘛要换?’

她得意的眨眨眼,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着边际,‘你刚刚睡得很象呢。’

‘啊?’

‘还打呼噜。’

‘呃……’

‘还流口水。’

‘怎么可能?’陈子墨下意识的去摸嘴角,又被云瑄毫不留情的嘲笑一番,万分窘迫。

等到云瑄终于狠狠的笑够了,这才顺了顺气,开口道,‘我换到这个频道,就是因为你从来不看呀!’

见陈子墨仍旧不解,只好继续解释,‘这样我才能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嘛!因为你要是醒来,肯定会换台的呀!’

‘啊——’陈子墨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瑄,你这招儿跟谁学的,可够那啥的。’

‘咦,够哪啥的?’云瑄作不耻下问状,‘说来听听!’

陈子墨讪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说不该说的话,所以——

‘嗯,够可爱的。老婆,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比Lucy还可爱,不如,我们回房间继续这个可爱的话题吧,如何?’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可惜,这两字被咽回肚子里,活埋了。

关于我的一家子(番外)

我是小小墨,大名陈洗砚,英文名叫Lukas,旁边啃手指的小娃娃是妹妹,叫陈敛痕。妈妈说,我们要感谢众位亲亲姨姨帮忙取了这么酷的名字,不然她可想不出这么有诗意的名字,嗯,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的家人很多,许多人只有在周末或是放假的时候才会见到,妈妈建议我按照每周见面的次数来决定介绍的顺序,这样比较不会引起纠纷。

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Lucy,就是小小瑄,一个喜欢哭鼻子的小丫头。我们每天一起去上学,嗯,妹妹是去幼儿园啦,不过也算是上学吧。有时候是妈妈送,有时候是司机叔叔送,爸爸很少送我们,因为他比我们出门更早呢。

然后是妈妈、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某溪留评:应该叫做外公和外婆)、妈妈的舅公(某溪留评:呃,先这么叫吧,暂时还没有更好的称呼)、 舅舅、菲舅舅和楚人舅舅、爷爷、爸爸的爷爷(某溪留评:……)、妈妈的表叔叔和表婶婶,以及其它不定时出现的人物若干。

我现在上小学一年级啦,妹妹还在念幼儿园,她不哭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可惜哭起来丑死了,每次我这么告诉妹妹的时候,妈妈总是拿我小时候的绰号挤压我(某溪留评:这里应该用挤兑这个词儿吧?或者欺压也凑合,可是挤压?),切,我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那个口水宝宝呢?班上的女生都说我是帅哥,争着要和我同桌呢!

爸爸工作很忙,早上我们都看不见他,不过晚饭的时候他还是偶尔会出现,可是他看上去好像喜欢妹妹更多一些,吃饭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抱着妹妹,都没有抱过我!

(某溪留评:妹妹还小,哥哥应该让着妹妹,不能有嫉妒心!)

(小小墨回复:妈妈说过要提倡公平)

(小小墨他 妈回复:下次我抱你……)

(小人小墨他爸回复:下次妹妹给你抱!)

今天晚上妹妹又在纠结她该用什么颜色的勺子吃饭,妈妈问她意见的时候,她想了好久才决定要红色,因为她今天的发卡是红色的。可是爸爸一走过来抱起她,她就立刻要求换成蓝色的,理由是爸爸穿的衬衫是蓝色,这样比较配一些。

妈妈不同意,告诉她既然做了选择就要坚定不移,怎么能见异思迁?我觉得妈妈说得很对,就像我决定喜欢菲舅舅,不喜欢荥舅舅,就不会随便改变主意,哪怕荥舅舅每次都想用好吃的引诱我叛变,我也要坚定的站在菲舅舅这边。

(某溪留评:立场很坚定,值得表扬!)

妹妹被妈妈说了两句后就开始皱她的小鼻子,假装可怜的回头去找爸爸。爸爸最受不了妹妹哭鼻子啦,立刻跑去厨房帮妹妹拿勺子,于是妈妈很生气。其实每次只要她说了妹妹,爸爸都会立刻去哄妹妹,然后妈妈就会生气,然后爸爸再花更大的力气去哄妈妈,唉,真不知道爸爸看起来好像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女人就变笨?我以后可不要像他这样!

(某溪留评:有志气!)

不过今天妈妈的表现很奇怪,她没有摔筷子,也没有摆脸色,而是凑到妹妹身边小声的对她
说‘Lucy,等下爸爸回来,你就告诉他你要天上的月亮,好不好?’

妹妹眨眨眼睛,回头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捉着手指考虑了半天,才对妈妈说,‘妈妈,我要月亮干什么?’

(某溪留评:这问题问的……好!)

妈妈的表情很呆,一点不像平时的样子,爸爸拿着妹妹最爱的另外十一把各种颜色的勺子站在餐厅门口,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我很不解,既然妈妈不喜欢妹妹不停的换勺子,干嘛要买回十二把不同颜色的勺子给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而且,为什么不干脆像爸爸这样把所有勺子都拿出来,妹妹爱换哪个就让她换好了,干嘛每次都要为这个吵来吵去?

(某溪留评:多有思想的小盆友!)

当然,妹妹更是笨,害我只好提醒她,‘笨Lucy,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星星都是跟着月亮走的,要是你把月亮要过来,星星当然也会跟着来啦,真是笨!’好在妹妹对我这个哥哥的话还是很听的,她立刻就点头,朝着满脸笑容的爸爸喊,‘爸爸,我要月亮!’

这回,大笑不止的人换成了妈妈,表情很呆的人换成了爸爸。我和妹妹已经开始讨论该怎么分配那些跟着月亮来串门的星星啦——放两颗在妹妹房间,放两颗在我的房间,嗯,爸爸应该不会喜欢,那就只放一颗给妈妈好了。还有菲舅舅也要一颗……

(某溪留评:陈子墨,你珍重啊——)

5、求最小说中的文章《十年》,作者是蓝侬

每个人都有软肋。当我从书上看到这句话时,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腿。我想我的反应是很自然的,换成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看到这句话,想必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谈论我的腿,这是我的悲剧。在我十岁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天真的小男孩——实在是太天真了,对于爸爸妈妈之间的战争没有一点儿警觉。那个时候,我总是像一只无辜的小动物,没头没脑地闯入两军对垒的阵线——不,这个比喻不恰当。我想起来,其实大部分小动物都非常警觉。比如那些善于在滚滚车流之中横穿马路的流浪狗,或者永远没办法捉到的一米开外的鸟儿。这样看来,天真这种东西,与身为人或者身为动物是没有关系的。这不过是一种天性。
而这种天性就是在那一天,驱使我真正意义上地走进了爸爸妈妈战争的前线。我无知地闯进他们的战火圈——他们的武器包括房间里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命运让我闪过了杯子、相框和手帕等无足轻重的武器,却把一壶刚刚烧开的水精确地抛洒在了我小腿裸露的皮肤上——命运总是这么顽皮。以前我诅咒它,仇视它,觉得它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良知。可是现在,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已经学会接受它,调侃它。我想命运还没有坏得太彻底,至少他没有让那壶开水往上一点,烫在我最要命的某个地方。
是的,我被严重烫伤了,经历了人生最厉害的一次疼痛——它不是马上到来的。这个世界的规律是,任何足够庞大、足够刻骨的东西都不会突兀地造访你。在旷日持久、深入骨髓的疼痛到来之前,有那么一瞬间的平静,爸爸妈妈都停了下来,爸爸还保持着扔出东西的姿势。前一秒,他的表情凶巴巴的,下一刻,所有的穷凶极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妈妈在我身后惊叫一声,伴随着清脆的铁质茶壶撞击地板的声音。我在这种不祥的平静之中眨巴着眼睛,思考或者说试图思考发生了什么,当然我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然后,排山倒海的疼痛就来了。
我想疼痛在造访我之前,一定尽可能地饱餐了一顿,并且打包好了一个巨大的行李。这样,才能解释它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它通过我的小腿,占领了我的整个身体,甚至连小指甲壳也不放过。我在床榻上咬紧牙关,汗水直流,才勉强忍受住了它在我体内的横冲直闯。
这就是发生在我十岁的夏天的悲剧。在那个夏天以前,我是一个穿着短裤的无忧无虑的男孩,可是夏天过去了,我再也没有穿过短裤。
我再也没有穿过短裤。幸好我只是一个男孩,在最热的夏天里穿长牛仔裤也没有什么问题。假如我是一个女孩,我剩下的人生就会活在绝望里了,因为我小腿上恐怖的痕迹会赶走一切追求者,让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穿裙子。
所以这天早上,我读着那本提及软肋的书,不由地缩了缩我牛仔裤下的小腿,一个寒战就由内而外地展开了。
我的女朋友坐在我的对面翻阅一本时尚杂志。我们正在图书馆里。我可以断言,图书馆的存在对她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知识的宝库。可是对我而言,它只是用来安放强劲的中央空调的地方。在这里,夏天和长牛仔裤都变得稍微好过了一点。
我也顺便思考了一下她的软肋:首先,她有一双美好的腿。在这个基础上,她拥有真正的美丽。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什么气质型美女或者知识性美女,她是一个货真价实不容置疑的“美女”。她的美不止在外面,也在里面。她聪明、温柔、善解人意,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女孩。但我知道她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我特意把它放在最后来考虑,在一连串的“虽然”以后,但是,她姓“朱”——她从小到大的绰号永远和那种杂食性的肮脏动物相关,不管她拒绝,接受还是释怀。
“小猪。”这是我对她的称呼。
小猪听到了。她从时尚杂志里抬起头看我,脸上没有一点儿不自在。于是我意识到,她的软肋和我的软肋相比,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我和小猪与所有日久生情的大学同班同学一样,拥有波澜不惊的爱情。我们正式相识在军训之后的班会,那个时候,每一个人都被军训折腾得灰头土脸,面如菜色。虽然大家终于褪下了令人厌恶的军服,穿上了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但是依然无法掩饰大伤的元气。我记得我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心里紧张得要命,依旧施展着我预先准备好的幽默。我对大家说:我的特长除了这个和那个,还有手臂。我抬起我的双臂,将它们伸展成一个大跨度的钝角。我脸上的肌肉在告诉我我笑得有多么傻气。而且我的腿不服气地跟我说,它们其实也特长。但我压制住了腿的骚动,我警告它们不要轻举妄动。
前排坐着的是一排女孩。她们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有笔直的长头发,善意的笑容,并且肤色都偏黑。她们是那么的一致,连我下台时的鼓掌都协调得好像在方队中,以致于我开始怀疑学校录取女学生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套什么特别的标准。我不知道小猪当时就坐在这排女生中间。后来我们谈及第一面印象的时候,她说,她记得我是那个手臂特长的家伙。而我忐忑地说,我不记得你了。于是她说:“我当时就坐在第一排,给你使劲鼓掌来着。想起来了吗?”你看,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经典的一见钟情。
我是通过短信向她表白的。我在反复地修改措辞,觉得每一种表达方式都不适合我的情境。在此之前,我和她一起经历了一场运动会,吃了好多顿饭,所以我突兀的短信不至于显得太突兀。我发送好短信以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转头就去和别人聊天,专心致志得好像忘掉了我拥有一只手机。但是后来它响了,它响起来的声音和每一条短信的声音一样,因此我无法判断它到底是不是它。它也和其它所有的短信一样,等待我按下左键查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它怎么能这样的平凡普通呢?它是这样的关键致命。
我收到她的短信,上面说:“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再确定关系吧。”
这真是个让人意外的答案,但是听起来似乎不错。当时我这样想,但是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明确地“再确定关系”。我们只是一步一步地,做了所有的情侣都会一步一步做的事情。在这中间,时间像泥鳅一样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岁那年离婚了。我被烫伤以后,妈妈终于有了最有力、最理直气壮的理由和爸爸离婚。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指着爸爸的鼻子,痛快淋漓地说“瞧你都做了什么!”但她也泪水涟涟地在我床边,握住我的手,用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妈妈拥有一双美丽的黑色眼睛,有时候我把它幻想成一件比刀子和开水更加厉害的武器。
我的爸爸,在妈妈到责难中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唯唯诺诺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神态那么恭顺,一度让我以为他的魂魄和那壶泼出去的开水一起脱离了他。
而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相信这就是那种会改变我一生的重大变故。这种变故,从来都只在励志故事里以身残志坚的形式出现。在这样的变故面前,一切都发生了彻底到改变。我躺在我的病床上,一边在深渊一样的疼痛中间苦苦地生存,一边察觉到自己迅速地长大了。我长大的速度这样的快,以致于我要感谢我身体里的疼痛了。在浑浑噩噩的疼痛中间,世界的光芒明亮了,熄灭了,又再度明亮了。
等我缠着白色的绷带,由妈妈牵着离开医院的时候,一切都慢慢结束了。我的疼痛结束了,三个人的时光也结束了。我的天真结束了,它和能穿短裤的夏天一起,被径直遗落在了遥远的回忆里。它们离开以后,留下大片印记在我的小腿上。
那年夏天的尾声,爸爸也离开了。他转身的时候依旧没有找回他的灵魂,因此他轻飘飘的,他和他最后的道歉一起轻飘飘地,轻飘飘飘走了。背影严格地遵循着近大远小的物理规则,渐渐地凝聚成一粒黑色的句点。
我是在一个残暴的夜晚向小猪讲述这一切的。那个夜晚所以残暴,大部分要归咎于黑暗。而剩余的部分,才应该算在暴风雨的头上。
那天晚上的暴风雨是了不起的。因为很少有暴风雨能摧毁人类顽强的电力,那天晚上的暴风雨做到了。它和黑暗结盟,势如破竹地封疆裂土。它们成功地捣毁了整个大学区域的电力系统。在一片连绵不绝的风雨和黑暗当中,我接到了 小猪的电话。她说:“我想你。”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一起坐在了黑暗的陌生的房间里面。在过来的途中,彼此都几乎湿透了。有一支蜡烛寂寞地燃在我们身后,悄悄地映衬出小猪头发上垂挂着的水珠。
我们分别洗好澡,在床上躺下来。风雨依然在外面和黑暗为虎作伥,为自己的胜利庆功。这样的夜晚,黑暗替代了灯火通明,自然替代了人类的科技。在这样的时刻里,我们才开始觉得恐惧与寂寞,才开始想念与倾诉。
那是小猪第一次看到我的小腿。在烛火微微摇曳的橙色当中,我的伤痕像三叠纪的化石一样触目惊心。我心里陡然升腾起了一股怯意。我意识到这是一种由来已久的,深植在我骨髓里面的自卑的怯意。我永远没有办法消灭它,因为它已经和我的灵魂交织在一起。我们的呼吸声突然清晰地回响在房间里,它们像是终于被观众注意到的小明星,不依不饶地喧闹着。我的手还贴在小猪尚未干透的头发上。但我被我的怯意石化了,一点儿也动不了。
在这样尴尬的宁静里,我感到了小腿上的一小片温暖,温暖的掌心的温暖。然后我变成了一个温控的机器,随着这股温暖一点一点打开了我的阀门,开始向小猪倾诉。
十岁的时候,我的爸爸离开了。我没有和他道别。我看着他的失魂落魄,像一尊雕像一样镇定。我突然长大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外遇——这个词是突然闯进我的耳朵的。我在病床上的时候,听见妈妈和她的朋友们好几次提到它。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因为我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事实上,我只是在默默地忍受疼痛。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在极其痛苦的时候要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仿佛是不忍看见自己的痛苦。但我本能地闭着眼睛,默默地记住了这个词语。很快,我在工具书上查到了它的意思。
一切豁然开朗。爸爸和陌生的阿姨,爸爸妈妈突然开始的战争,这些事情被这个词语完好地串联在了一起,像一道证明题一样环环相扣。然后,更多陌生的词语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脑子,仿佛它们在我的脑袋里找到了新大陆,进而掀起了殖民的热潮。我明白了“背叛”的意思。在我明白它的意思的时候,我立刻懂得了怎样用它来造句:“汉奸背叛了共(审核?)产党”,还有“爸爸背叛了妈妈”。我也懂得了“恨”,在我对“爱”还迷惘无知的时候。但我只能虚无缥缈地恨。因为爸爸离开得那么彻底,除了每个月打来的钱,再也没有其它的消息。
十岁以后,我和妈妈继续我们的生活。她穿着漂亮的新裙子开始新生活,在我包裹起我的伤痕的时候。我知道她是爱我的,虽然她也爱她自己。她在一些失落的夜晚,会来到我的房间。在我躺在床上独自面对黑夜的时候,我感受到她的到来。她的脚步那么轻,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出卖了她。我在这样的时刻总是闭紧双眼。这样的时刻,不管我把被子盖得多么的无可挑剔,她都要伸手过来拉一拉边边角角。然后她一动不动地在那儿站着,让我觉得她化作了一件没有生命力的家具。过一会儿,她会走出去,离开时为我的房门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然后我才睁开我的眼睛——对于爱,我已经习惯闭上双眼,假装一无所知。
那天晚上,小猪在我耳边说:“没关系”。
那天晚上,我们相拥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但是我浑身都鼓胀着羞愧。因为当小猪美好而赤裸的身体贴近我的时候,我退缩了。我体内的欲望太渺小了,它们就像整个黑夜里一簇微薄的烛火。在我的身体的庞大的容器里,除了这一点微薄的欲望,还有和黑夜一样无边无际的空虚与未知。这些干涩的空虚与未知,很快就被羞愧所填满了。
“没关系。”小猪再次催眠一样地喃喃自语。可这个声音丝毫没有给我安慰。这个声音像是残妆过后的凄凉。像是秋天里一片最伶仃的枯黄的叶子,在没有风的时候自己掉下来,跌进了泥土。这个声音像一壶温顺的水,沿着我灵魂的回路缓缓流淌,却唤醒了曾经被烫伤过的记忆,唤醒了被我遗忘的疼痛。
那天晚上,我开始思考什么是“爱”。我已经不记得这个词什么时候潜入了我的生活,但是我确信我没有在工具书上查过它的意思——现在我也没法搞到一本。我只知道它是一种美好的,热烈的感情。它一直被所有的人所称颂,一直与最鲜艳的颜色和花朵密切相关。但是它到底是什么呢?当我们遇上它的时候,我们应该怎样去辨别它呢?我迷惑了。它是不是像青蛙妈妈一样,也长着雪白的肚皮,鼓鼓的眼睛?它是不是和盲人们手边的大象一样,一会儿像芭蕉,一会儿像柱子?
那天晚上,我在羞愧的包裹之中,怯懦地等待黎明划破黑夜。那天晚上,我拥抱着浑然不觉的小猪,渐渐丧失了对爱的自信。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对爱情开始动摇,我的妈妈却一脚踏入了爱情的坟墓。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了。我的妈妈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了,她身上裙子的颜色一直都在变得越来越谨慎。她经历着更年期的喜怒无常,连美丽的眼睛都日趋平凡了。她就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她人生的第二场婚姻。她新的丈夫是一位稍稍谢顶的普通中年男人,看起来比不上当年爸爸的十分之一,但是至少他安全可靠。
我的妈妈递给我的请柬,第一行写着我和小猪的名字,最后一行“婚礼”前的定语是妈妈和男人的名字。这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怪异。就好像现在妈妈不是我的家人了,小猪才是。我的妈妈没有对我说更多的话,她看起来居然有点儿羞赧。她没有请我当新郎的伴郎,没有嘱咐我作为新娘的亲属在婚礼中要注意哪些问题,也没有向我索要祝福。我的妈妈递给我请柬,然后站在那儿,和从前失落的夜晚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小猪我妈妈的婚礼,马上得到她的问应:“我可以做伴娘吗?”我告诉她,不行。是的,不行。她不能做我妈妈的伴娘。她不该这样深刻地渗入我的生活,因为我已经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回报她。那天晚上过后,我觉得我对她一切的幻想和温情都在变质。我们最开始的那场运动会,我在跑道外和她一起跑400米。我不太费劲就能跟在她旁边,我的胸膛里有狂躁的空气进进出出。我心甘情愿地跑在她的身旁,随时准备好面对她的跌倒、放弃,在最贴切的时间里陪她度过这些困顿。我也希望她能兴高采烈地冲过终点线,然后与我分享她的喜悦和兴奋。她到长头发束成了马尾,富有韵致地跳动着,使我忘了所有值得烦恼的事情,只剩下她。
可是现在,我问自己,我不再爱她了吗?还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看着美丽的小猪,觉得她是我手里捧着的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我要向前奔跑,就势必要打碎她。我只是在等待着一个不那么疼痛的时机,去打碎她。
然后,婚礼的日子到了。我和小猪换上正式的礼服去酒店参加婚礼。我的妈妈穿上了婚纱。这当然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婚纱,所以我不知道,二十年前她嫁给爸爸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漂亮。二十年前她举办第一场婚礼的时候,我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五个月了,她肯定没法穿现在这样紧身的婚纱。
小猪挽着我的手臂。她兴致高昂。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大概都喜欢着婚礼,这种喜欢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喜欢。这种喜欢,伴随着一生一次的妄想,显得特别珍贵。小猪一直和不同的人喝酒。她似乎不自觉地扮演起东道主的角色,虽然没有人这样要求她。她走到我妈妈的亲友圈中,笑容满面地向大家敬酒。她笑得太幸福了,好像自己才是今天的新娘一样。她要用自己的笑容开出春天的繁花来。所以当她喝下不知第几杯酒,微微踉跄了一下的时候,我夺过了她的杯子。我对小猪说:“别喝了,你醉了。”
“不,我没有。”她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已经明明白白地带上了微醺的醉意。我只好说:“你去照镜子就会知道,你真的醉了……听话,别再喝了。”我用上了忐忑的温柔。
小猪凑过来,在我的侧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可我还要和一个人喝。”她说。
可她还要和谁喝呢,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突然从我的身边走开了。她温柔地端起了两杯酒,径直地穿过酒店里满堂喧哗热闹的宾客,好像摩西分开凶猛的海水一样。然后,我的目光追随着她,走到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里。我想那种偏僻的角落,坐的一定是最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长相是我们在脑容量不够时最先删除的内容。可我看见小猪和一个男人碰了杯。那个男人的面孔,恐怕不是我随随便便就会忘掉的面孔。
我的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婚礼邀请了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和小猪碰了杯,接着他们干了杯,我的爸爸是一饮而尽型的,而小猪淑女地慢慢倾尽。我突然就收回了我的目光。因为在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了羞耻。我无法相信我的爸爸来了。他怎么能来呢?他来了,就完全抢过了新郎的光彩,他不知道吗。十年过去了,我的爸爸依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他怎么能来呢?他早就彻底地离开了我和妈妈的生活,现在却来见证我们的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是一个背叛者,他烫伤了我的小腿,他使我有了软肋——他难道不知道我讨厌他吗,他难道不知道我一度恨着他吗?他怎么能来呢。
可是他真的来了。小猪回到我身边以后,放下了空杯子,说:“你也应该去和你爸爸喝一杯。他毕竟是你的爸爸。”我没有回答她。我不想回答她。我对她生气了。她知道我一直就在对我的爸爸生气,可她还是去敬他的酒了。连我都不知道他来了,连我都不知道他坐在那里,可是她知道。所以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了。
我决定接下来的婚礼都不理她,当然还有我的爸爸,如果我够坚定的话,这个名单里甚至还可以包括我的妈妈,今天的新娘——一定是她邀请了爸爸。我和小猪无声地坐在我们的位置上,她又开始喝酒了。她没有给别人敬酒,自己慢慢地喝。但是我已经不想去拦住她了。
婚礼最重要的时刻,新郎新娘终于现身了。他们沿着走道走向大堂里搭建的舞台,那儿有一个像是牧师的老人。我意识到这是模拟教堂,太不伦不类了。我的妈妈和他的新郎站在台上,脸上露出了真正幸福的笑容。他们按部就班地说了“我愿意”,然后他们交换了戒指,然后他们轻轻地吻了对方。
这应该是最忘情的时候。小猪扳过我的头。她的脸上有酒精染成的酡红色。她问我:“你说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像这样结婚吗?我们也可以像这样结婚吗?”这应该是最忘情的时候,可是我早就失去了对爱情的自信,只能让我坐立不安。最后,我对她慢慢地,迟疑地点头。我别无选择。
掌声响起来了,我看到妈妈和她现在的丈夫正走下台来。我为他们鼓掌,但是小猪在颤抖。小猪喝醉了,他捏着我的手臂,抖动得太厉害,使我也无法顺利地鼓掌了。我回头看她。她还是美丽的小猪,可是酒破坏了她一切精心经营的表象,将她藏在最深处的那个部分袒露出来。小猪的眼睛瞪着我,她在哭。她的眼泪掉得那么汹涌,像是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
“可是你不爱我了。”她说。“可是你不爱我了。可是你不爱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说。“你不爱我了。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发觉吗?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
我心里慌乱起来。我想起来了,小猪一向是聪明的女孩子。她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对她的感情在慢慢地消失呢?我以为我最终会打碎她,可是事实上,我早就开始打碎她了。而且我竟然这么的残忍,让这个过程持续了这么久。
我听见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了,大概有三分钟吧。那是我生命里最难以描述的三分钟。那三分钟里,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的爸爸十年来从来没有和我离得这么近。那三分钟里,小猪坐在我的旁边。她停止了颤抖,她停止了歇斯底里。她喝醉了,而且她刚刚失恋了,她的妆完全花掉了,可是她竟然那样的悠然自得。她举着筷子夹起一块蹄花肉,慢条斯理地送到嘴边。我知道她的潜台词是:“这个可以美容。”那三分钟里,我对她满心愧疚,我不知道我们分手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和她的人生还有没有交点。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理不清,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暴风雨前的平静,脑子里一团浆糊。
可是三分钟以后,小猪转过头来,叫了我的全名。三分钟以后,她已经吃完了她的蹄花肉,她的脸上有了一点儿笑容。她说:“可是我还爱着你。你知道吗?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然后她顿了一下。“你知道吗?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弱点。”

现在才是最忘情的时刻。我一直以为她的弱点是她的姓氏,我一直对她的完美诚惶诚恐。我一度以为爱情是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事情,我也一度丧失了爱的信心。可是小猪告诉我,我才是她的弱点,我的缺陷其实根本无足挂齿。她告诉我,即使我现在不爱她了,她也会等我再一次爱上她,爱是这样的执着与坚韧。
现在才是我们最忘情的时刻。现在我对小猪所有的幻想和温情一点点重新注满了我的身体。我牵着她的手,感到头顶的世界突然明亮起来。这种明亮,不是日升月落,也不是星辰交替。这种明亮是一种亘古的明亮,仿佛永远都不会黯淡下来。

“走吧,去给我爸爸敬酒。”

我拉着她,充满勇气地走向那个最偏僻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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